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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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彭鑫最後帶著葉一一回了自己家，而美帆跟著羅之湘他們走了。
兩人折騰了一晚上卻還是不困，葉一一洗完澡窩在彭鑫和沙發之間，彭鑫拿著冰袋給她敷著眼睛。動作輕柔，像極了在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寶貝。
葉一一好不容易覺得眼睛舒服了很多，一溜煙兒坐起來，然後直直地看著彭鑫，開始秋後算賬，“你那個時候哪裏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彭鑫摸著她半幹的頭發，“換衣服去了，你不是準備和我告白嗎？”
“切——”葉一一翻白眼，“你怎麽就知道我是要和你告白，萬一我是要助你一路順風呢！”
人已經在懷裏了，彭鑫才無所謂她怎麽嘴硬，“那就我和你告白。”
一拳打在棉花上，沒勁兒，葉一一撇撇嘴，又想起什麽一樣，“那你的機票是買了還是沒買？”
寶貝回過神開始找茬了，“買了。”彭鑫握著她的手，細細地看著上面的紋路，“不過不是晚上十點的，而是第二天早上八點的。”
葉一一一看手機，現在可不就四點了，她驚訝道：“那你現在去的話，不是能趕上？”
彭鑫滿頭黑線，“你這是在趕我走？是誰幾個小時之前傷心地哭著喊著三哥不要走，怎麽，現在就後悔了。”他一臉不爽地看著眼前沒心沒肺的人。
葉一一嘿嘿一笑，“我不是怕你浪費機票錢嘛。”
“哼——”
“啊——不生氣了，好不好！三哥——”葉一一撒著嬌，晃著手，拿頭去蹭他的胸口，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
“沒良心！”彭鑫輕輕捏著她的鼻子，怒道。
葉一一撲在彭鑫身上，傻笑，然後又開始疑惑，“那為什麽同學聚會那天，我向你表白你不接受？”
說到這個彭鑫就來氣，掐著她的臉，不開心地問：“你那是表白嗎？啊？我不找你，你就裝作不認識，我要不去廁所堵你，你是不是還打算尿遁！”
“嘿嘿——怎麽會呢？”葉一一裝傻，其實也不是沒可能。
“我還不知道你！”彭鑫又生氣又委屈，“一遇到事就跑，你就跑吧，就是仗著我跑得快追得上你，不然你就哭去吧！”
“三哥——”
彭鑫看著她討好自己，突然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你跑了十年，還不允許我鬧一次脾氣了。我都想好了，也不讓你哄我三次了，就哄兩次就行，可你呢，轉頭就找了別人。”
那個時候，他真的受傷了，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太狠了。
葉一一環住他，輕聲道：“對不起。”
兩人沒有說話，就這樣保留好一會兒。葉一一肩都酸了，彭鑫才起來。
葉一一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那你幹嘛讓宋青叫你三哥啊！”
彭鑫皺眉，“我不要面子的啊！你回來也不告訴我，要不是羅之湘通知我，我壓根不知道。自然是也要讓你痛苦一下了。”
葉一一嘟著嘴，不開心。
彭鑫夾住她可以掛油壺的小嘴，解釋道：“家裏不認宋青和我妹妹，所以在外面這些年一直是說她是我女朋友。兩個人借著我的名義交往，所以我這次回國，我爸媽讓宋青也跟來了，然後我妹妹找個借口也來了。”
“當時人那麽多，同學都還沒走完，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傳到了我爸媽耳朵裏，她們倆又會有麻煩。”彭鑫真是為自己妹妹的事情操碎了心。
葉一一摟著彭鑫的腰，“嘖嘖——我還沒上位呢，沒想到就先成了你們家庭倫理劇的受害者。”
彭鑫摸著她的長發，柔順絲滑，突然感慨，“這麽多年還是黑長直。”
“不是你當初說你喜歡的嗎？”葉一一把自己的頭發搶回來，“不喜歡，我明天就去燙個大波浪卷。”
彭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喜歡，你什麽發型我都喜歡。”
葉一一埋在他懷裏，“三哥。”
“嗯？”
“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和你說。”葉一一覺得他身上傳來的熱度讓人很有安全感。
“我知道。”彭鑫沒有太驚奇，“美帆都和我聊過了。”
“她都告訴你什麽了？”葉一一好奇。
彭鑫看著現在的柔和溫順的女孩，心裏卻不是滋味，他總覺得自己這十年過得很難，可是她又何嘗好過呢。
“告訴我，你在日本的那些年每夜每夜的睡不著覺，天天睜眼到天明，然後工作，活得像個行屍走肉。告訴我，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說話不哭鬧，可是也不吃不喝，活得都不想個人。”
彭鑫一邊說，腦海中一邊想象著她在日本時的那些畫面。他又湊到葉一一耳邊，輕聲戲謔道：“還告訴我，你這些年都沒有人追！”
“彭三金！”葉一一大喊一聲，扯著他的臉，想讓他把話吞回去。
“疼疼疼——”彭鑫抓著她的手求饒，然後把你圈在懷裏，“一一。”
“嗯。”
“還是要吃藥？”冷不丁地問這一聲，葉一一突然停滯，然後假裝無事發生一樣，輕聲“嗯”了一聲，見彭鑫臉上悲傷的神色太濃，他揉一揉他的臉，然後強行給他扯出一個笑臉，自己也笑著說：“現在只要吃帕羅西汀了。你不用擔心。”
彭鑫見她這樣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裏揪得難受，把人死死地禁錮在自己懷裏，啞聲道：“早知道那天就答應你了。”
葉一一感受著他強烈的心跳，“三哥，這就已經夠了，你沒有放開我的手就已經夠了。”
“一一，三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再離開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彭鑫的聲音裏帶著乞求，“就算要走，告訴三哥一聲，三哥來找你好不好？”
“三哥，我不走了。”葉一一也安撫著他不安的心，明明是那麽有安全感的一個人，卻被她這十年的逃避，逼得如此小心翼翼。都是她毀了三哥最驕傲的自信。“三哥，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就賴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
“一一。”
兩個人唇齒相依，呼吸急促，仿佛要將對方吞吃下腹。葉一一無比後悔，如果當年沒有離開，是不是他們早就已經幸福了。
葉一一伸手抵住彭鑫的胸口，她潛藏在黑暗裏的眼睛看著彭鑫，她說：“三哥，以後我來補償你，我來追著你跑，好不好？”
彭鑫輕笑，“你不用追，因為我不會跑。”他擦去她瀲灩唇角上的口水，“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為什麽要突然離開了吧？為什麽連家都搬了？伯父……又是怎麽回事？”
當年他找到葉一一家裏的時候，葉一一全家已經搬走了，他問了周邊的鄰居卻無人知曉他們家的去處，只是無比嘆息地告訴他，她父親去世了。
葉一一眨了一下眼，想掩藏住眼裏的悲傷，最終卻無可奈何，只能嘆息一聲，開始回憶起那段她最不想記起的日子。
“他出車禍死了。”
彭鑫靜靜地聽著她敘述，有熱度的身體卻給她傳遞了無數溫暖。
“是在去找小三的路上。”葉一一說到這話的時候無比平靜。
可是彭鑫的手卻突然一顫，當年在家長會上見到的那個笑呵呵的中年男子竟然也做出了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嗎。
葉一一突然冷笑了一下，“兒子都十歲了。”聲音空洞，“現在應該二十歲了吧。”
“媽媽在殯儀館給他籌備葬禮的時候，那家人找上了門。當時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她拿出了我爸給她簽訂的協議書。上面寫著如果他出了意外，家裏放房子歸她們兩母子，而我和媽媽拿剩下的現金。”
葉一一突然覺得好諷刺，她以為的好父親，附近聞名的好丈夫居然是這麽一個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把他們都給打出去了，可是他們找到了我媽。我媽氣急攻心就病倒了，我當時實在是沒有精力和他們糾纏，只能答應了那份協議。後來治病花了不少錢，身上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可是出院後最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葉一一回憶這段過去的時候很平靜，她本以為她會歇斯底裏地講述自己所遭受過的痛苦，可是真的講起來的時候，她沒有，她的態度出人意料的平靜。
“我只能帶著我媽租了個房子。然後……”
葉一一覺得接下來的故事就是造成她和三哥之間錯過這麽多年的罪魁禍首。
“之前襄城大學找過我，學費全免，還可以提供獎學金。我沒有答應，可是後來我打電話回去問了，他們還願意收我，條件不變。所以我改了志願，就在襄城大學念書。”
“大學邊打工邊念書，畢業就直接出國了，再沒有回來過。”她眼裏是蒼涼，這個小鎮明明是她的故鄉，可她卻在外漂泊了數年不敢歸鄉。真是諷刺至極。
“在日本的那些年，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賺錢，賺很多很多錢，然後給我們媽一套房子，讓她有個落腳的地方。可是，前不久她又病了，是腫瘤，好在是良性的，這些日子養著身體還算不錯。”
葉一一覺得她這十年就是在償還自己前十八年所受到的寵愛，可能是因為那時的幻想太美，所以老天才要多給她一點苦難，讓她認清楚現實。
“然後就遇見你了。”葉一一看著彭鑫的眼睛，不自覺地咬嘴唇。
有一句話，曹琪琪說得對，她總是喜歡自己扛著這一切，自己做決定，自以為是個救世主，可其實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也從沒想過她做的決定是不是別人願意接受的。
要不是她的自以為是，她和三哥之間又怎麽會分開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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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鑫最後帶著葉一一回了自己家，而美帆跟著羅之湘他們走了。
兩人折騰了一晚上卻還是不困，葉一一洗完澡窩在彭鑫和沙發之間，彭鑫拿著冰袋給她敷著眼睛。動作輕柔，像極了在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寶貝。
葉一一好不容易覺得眼睛舒服了很多，一溜煙兒坐起來，然後直直地看著彭鑫，開始秋後算賬，“你那個時候哪裏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彭鑫摸著她半幹的頭發，“換衣服去了，你不是準備和我告白嗎？”
“切——”葉一一翻白眼，“你怎麽就知道我是要和你告白，萬一我是要助你一路順風呢！”
人已經在懷裏了，彭鑫才無所謂她怎麽嘴硬，“那就我和你告白。”
一拳打在棉花上，沒勁兒，葉一一撇撇嘴，又想起什麽一樣，“那你的機票是買了還是沒買？”
寶貝回過神開始找茬了，“買了。”彭鑫握著她的手，細細地看著上面的紋路，“不過不是晚上十點的，而是第二天早上八點的。”
葉一一一看手機，現在可不就四點了，她驚訝道：“那你現在去的話，不是能趕上？”
彭鑫滿頭黑線，“你這是在趕我走？是誰幾個小時之前傷心地哭著喊著三哥不要走，怎麽，現在就後悔了。”他一臉不爽地看著眼前沒心沒肺的人。
葉一一嘿嘿一笑，“我不是怕你浪費機票錢嘛。”
“哼——”
“啊——不生氣了，好不好！三哥——”葉一一撒著嬌，晃著手，拿頭去蹭他的胸口，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
“沒良心！”彭鑫輕輕捏著她的鼻子，怒道。
葉一一撲在彭鑫身上，傻笑，然後又開始疑惑，“那為什麽同學聚會那天，我向你表白你不接受？”
說到這個彭鑫就來氣，掐著她的臉，不開心地問：“你那是表白嗎？啊？我不找你，你就裝作不認識，我要不去廁所堵你，你是不是還打算尿遁！”
“嘿嘿——怎麽會呢？”葉一一裝傻，其實也不是沒可能。
“我還不知道你！”彭鑫又生氣又委屈，“一遇到事就跑，你就跑吧，就是仗著我跑得快追得上你，不然你就哭去吧！”
“三哥——”
彭鑫看著她討好自己，突然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你跑了十年，還不允許我鬧一次脾氣了。我都想好了，也不讓你哄我三次了，就哄兩次就行，可你呢，轉頭就找了別人。”
那個時候，他真的受傷了，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太狠了。
葉一一環住他，輕聲道：“對不起。”
兩人沒有說話，就這樣保留好一會兒。葉一一肩都酸了，彭鑫才起來。
葉一一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那你幹嘛讓宋青叫你三哥啊！”
彭鑫皺眉，“我不要面子的啊！你回來也不告訴我，要不是羅之湘通知我，我壓根不知道。自然是也要讓你痛苦一下了。”
葉一一嘟著嘴，不開心。
彭鑫夾住她可以掛油壺的小嘴，解釋道：“家裏不認宋青和我妹妹，所以在外面這些年一直是說她是我女朋友。兩個人借著我的名義交往，所以我這次回國，我爸媽讓宋青也跟來了，然後我妹妹找個借口也來了。”
“當時人那麽多，同學都還沒走完，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傳到了我爸媽耳朵裏，她們倆又會有麻煩。”彭鑫真是為自己妹妹的事情操碎了心。
葉一一摟著彭鑫的腰，“嘖嘖——我還沒上位呢，沒想到就先成了你們家庭倫理劇的受害者。”
彭鑫摸著她的長發，柔順絲滑，突然感慨，“這麽多年還是黑長直。”
“不是你當初說你喜歡的嗎？”葉一一把自己的頭發搶回來，“不喜歡，我明天就去燙個大波浪卷。”
彭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喜歡，你什麽發型我都喜歡。”
葉一一埋在他懷裏，“三哥。”
“嗯？”
“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和你說。”葉一一覺得他身上傳來的熱度讓人很有安全感。
“我知道。”彭鑫沒有太驚奇，“美帆都和我聊過了。”
“她都告訴你什麽了？”葉一一好奇。
彭鑫看著現在的柔和溫順的女孩，心裏卻不是滋味，他總覺得自己這十年過得很難，可是她又何嘗好過呢。
“告訴我，你在日本的那些年每夜每夜的睡不著覺，天天睜眼到天明，然後工作，活得像個行屍走肉。告訴我，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說話不哭鬧，可是也不吃不喝，活得都不想個人。”
彭鑫一邊說，腦海中一邊想象著她在日本時的那些畫面。他又湊到葉一一耳邊，輕聲戲謔道：“還告訴我，你這些年都沒有人追！”
“彭三金！”葉一一大喊一聲，扯著他的臉，想讓他把話吞回去。
“疼疼疼——”彭鑫抓著她的手求饒，然後把你圈在懷裏，“一一。”
“嗯。”
“還是要吃藥？”冷不丁地問這一聲，葉一一突然停滯，然後假裝無事發生一樣，輕聲“嗯”了一聲，見彭鑫臉上悲傷的神色太濃，他揉一揉他的臉，然後強行給他扯出一個笑臉，自己也笑著說：“現在只要吃帕羅西汀了。你不用擔心。”
彭鑫見她這樣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裏揪得難受，把人死死地禁錮在自己懷裏，啞聲道：“早知道那天就答應你了。”
葉一一感受著他強烈的心跳，“三哥，這就已經夠了，你沒有放開我的手就已經夠了。”
“一一，三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再離開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彭鑫的聲音裏帶著乞求，“就算要走，告訴三哥一聲，三哥來找你好不好？”
“三哥，我不走了。”葉一一也安撫著他不安的心，明明是那麽有安全感的一個人，卻被她這十年的逃避，逼得如此小心翼翼。都是她毀了三哥最驕傲的自信。“三哥，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就賴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
“一一。”
兩個人唇齒相依，呼吸急促，仿佛要將對方吞吃下腹。葉一一無比後悔，如果當年沒有離開，是不是他們早就已經幸福了。
葉一一伸手抵住彭鑫的胸口，她潛藏在黑暗裏的眼睛看著彭鑫，她說：“三哥，以後我來補償你，我來追著你跑，好不好？”
彭鑫輕笑，“你不用追，因為我不會跑。”他擦去她瀲灩唇角上的口水，“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為什麽要突然離開了吧？為什麽連家都搬了？伯父……又是怎麽回事？”
當年他找到葉一一家裏的時候，葉一一全家已經搬走了，他問了周邊的鄰居卻無人知曉他們家的去處，只是無比嘆息地告訴他，她父親去世了。
葉一一眨了一下眼，想掩藏住眼裏的悲傷，最終卻無可奈何，只能嘆息一聲，開始回憶起那段她最不想記起的日子。
“他出車禍死了。”
彭鑫靜靜地聽著她敘述，有熱度的身體卻給她傳遞了無數溫暖。
“是在去找小三的路上。”葉一一說到這話的時候無比平靜。
可是彭鑫的手卻突然一顫，當年在家長會上見到的那個笑呵呵的中年男子竟然也做出了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嗎。
葉一一突然冷笑了一下，“兒子都十歲了。”聲音空洞，“現在應該二十歲了吧。”
“媽媽在殯儀館給他籌備葬禮的時候，那家人找上了門。當時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她拿出了我爸給她簽訂的協議書。上面寫著如果他出了意外，家裏放房子歸她們兩母子，而我和媽媽拿剩下的現金。”
葉一一突然覺得好諷刺，她以為的好父親，附近聞名的好丈夫居然是這麽一個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把他們都給打出去了，可是他們找到了我媽。我媽氣急攻心就病倒了，我當時實在是沒有精力和他們糾纏，只能答應了那份協議。後來治病花了不少錢，身上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可是出院後最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葉一一回憶這段過去的時候很平靜，她本以為她會歇斯底裏地講述自己所遭受過的痛苦，可是真的講起來的時候，她沒有，她的態度出人意料的平靜。
“我只能帶著我媽租了個房子。然後……”
葉一一覺得接下來的故事就是造成她和三哥之間錯過這麽多年的罪魁禍首。
“之前襄城大學找過我，學費全免，還可以提供獎學金。我沒有答應，可是後來我打電話回去問了，他們還願意收我，條件不變。所以我改了志願，就在襄城大學念書。”
“大學邊打工邊念書，畢業就直接出國了，再沒有回來過。”她眼裏是蒼涼，這個小鎮明明是她的故鄉，可她卻在外漂泊了數年不敢歸鄉。真是諷刺至極。
“在日本的那些年，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賺錢，賺很多很多錢，然後給我們媽一套房子，讓她有個落腳的地方。可是，前不久她又病了，是腫瘤，好在是良性的，這些日子養著身體還算不錯。”
葉一一覺得她這十年就是在償還自己前十八年所受到的寵愛，可能是因為那時的幻想太美，所以老天才要多給她一點苦難，讓她認清楚現實。
“然後就遇見你了。”葉一一看著彭鑫的眼睛，不自覺地咬嘴唇。
有一句話，曹琪琪說得對，她總是喜歡自己扛著這一切，自己做決定，自以為是個救世主，可其實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也從沒想過她做的決定是不是別人願意接受的。
要不是她的自以為是，她和三哥之間又怎麽會分開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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